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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不懂这个奇怪的小姑娘,阿亚斯只能抱着她一路走回马车。

    期间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本应被弩箭射穿的肩膀此刻却毫发无损,但衣服上殷红的血迹和破洞证明了刚刚左肩上的确有伤口。

    怎么会,这才几分钟,他的伤口便全部愈合了?!

    「你的伤口?已经好了吗?」

    「嗯」

    「不可能吧?!你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

    走到马车前,阿亚斯粗暴的把我扔到车厢里。

    「啊疼!」

    也多亏了这一摔,我变得清醒了一些。

    等我坐起来时,阿亚斯已经驱赶着马再一次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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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城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接连发生了爆炸声和火光,守门的卫兵也不得不跑过去查看情况。

    但当他们列队并赶到后,只看见扬长而去的马车与倒在地上的尸体。

    「嗬---嗬呃---!」

    就在卫兵查看尸体时,他竟然又一次发出了声音。

    但被割断的喉管让他无法说话,只有涌上的血从他嘴里咳了上来。

    「医生!这里有医生吗?!」

    如果放任不管,男人肯定会在几分钟内死去,但就算是神医来了,现在恐怕也无济于事。

    「让我来看看吧。」

    没成想,一个少女走出看热闹的人群,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衣,头戴着象征纯洁的头纱,走到男人身前。

    「慈悲的神啊,请您降下奇迹拯救这条生命、」

    随着少女的祈祷,一丝光芒从她的手中浮现,随着光芒的照耀,男人脖颈上那赫人的伤口竟然开始逐渐复原。

    围观的人们无不发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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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阿亚斯算不上话多的人,一路上我们并说不上几句话。

    本来我们打算连夜行驶,驶出皇室领。但马儿却跑到口吐白沫了,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在傍晚时分停进了一座小村镇之中。

    将照料马的工作交给驿站的人员后,我们走进了镇里唯一的一座酒馆。

    推开陈旧的木门,便能看见村中少女们拖着裙子,围绕着舞池起舞,不时有醉汉摔倒在地,谩骂和嘲笑声不绝于耳。

    似乎今天是某位德高望重老人的生日,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了聚会之中。

    「欢迎欢迎,抱歉今天这么吵闹,是喝酒还是吃饭?」

    「今日菜单是?」

    「今天来我们村真是运气好,村长为了祝寿猎来一头熊,所以今天的菜单除了常规供应外,还有熊排rou炖南瓜,分量很大哦!以及熊内脏洋葱烧烤,配上盐渍辣椒非常好吃。」

    「你想吃哪个?」

    阿亚斯看向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的我。诅咒的效力还没过去,我仍然能感到浑身燥热、呼吸沉重,如果这时抬起脸,他就能看到我脸红的像个苹果。

    「都..都可以。」

    「请给我来一份排rou南瓜,一块白面包,再要一盘腌渍辣椒。」

    没一会,服务员就端了一大盆炖菜上来,还在桌上额外放了一杯饮料。

    「这是店里送的,我们村自酿的麦芽酒,请尝一尝吧。」

    「快吃吧。」

    阿亚斯把面包切片后递到我的面前,而自己就吃了起来。

    似乎对那杯酒毫无兴趣。

    「阿亚斯,你不喝吗?」

    「不了,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好想喝、自从来到这个时间,我一次都没见过酒。

    「那可以给我喝吗?」

    「你....?喝酒?」

    听到我说的话,他差点被这一口南瓜呛死,连忙灌下一口麦芽酒,而后发出爽快的叹息。

    「哼哼,要不要打赌,我能一口把这杯全喝了!」

    「别说傻话了,这酒还挺甜的,你想喝可以尝一尝。」

    阿亚斯将酒杯推到我的面前,我咽下一口口水,深呼吸,随后握紧酒杯。

    「不会吧...」

    只见十余岁的少女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开始大口灌进酒里。

    这可不是一小杯,这可是一大扎!

    邻桌的人纷纷侧目,更有凑热闹的甚者在旁边起哄,随着少女喝酒的声音欢狂呼啸叫起来。

    「呼啊---!」

    虽然没能干下一整杯,但大半杯麦芽酒都被我喝了进去,酒独特的醇香与麦芽的香甜浑然一体,虽然杂质偏多苦味浓厚,但不影响它的美味。

    不过比起前世的记忆,这酒似乎更加地...

    「好!哈哈哈!」

    「厉害啊小姑娘!」

    周围起哄的男人纷纷站起来鼓掌、更有好事者想拿酒过来凑热闹,而后皆被阿亚斯如刀般的眼神吓退回去。

    「没想到你真的喝了这么多...喂、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不要小瞧了我啊!」

    少女叉起腰,自信地挺直了自己毫无波澜的胸脯。

    「真是输给你了」

    就算是平日里一直挂着臭脸的阿亚斯,现在也难得的苦笑了起来。

    「抱歉抱歉,我不是在嘲笑你,我今天一直在想逃跑的事情,都快钻牛角尖了。」

    阿亚斯拿过桌上的剩酒,一饮而尽。

    「哈--确实很好喝,这座村子酿的酒比城里的还好喝。」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诅咒的感觉也没那么强烈了,我也不用掩盖通红的双颊,大大方方的吃起桌上的食物。

    「今天可真是危险啊...那个家伙差点把你杀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伤口直接就愈合了?」

    把按捺了一天的疑问,都借着酒劲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就和我这头白发一样,是天生的。」

    阿亚斯拿起吃rou的叉子,插进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两个血点。

    然而就在叉子拔出来仅仅几秒的功夫,伤口便开始愈合。

    「那你岂不是长生不死?」

    「不知道,我也问过很多黑暗面的法师,他们都没能做出解答,我至今还没有受过很严重的伤,所以不知道会不会死。」

    本来以为,面前这家伙就是一个天生白发,自带不详意味的少年,他被选做恶魔的宿主,恐怕也不光是因为头发。

    而他也确实没辜负皇室的预期,用自己的身体降临了一个恶魔大君。

    「说起来,在我失去意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亚斯突然问到。

    「哎....那说来话长了。」

    我咽下腥味浓厚的熊rou,再喝下一口炖汤。

    「你被老师释放了法术、所以才会失去意识。」

    「嗯,当时他一进屋就发现了我还有意识,然后我就听到他念咒语的声音了,之后呢?」

    「之后...真的是麻烦死了,我又要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法术,又得想办法去弄路费.....我差点就放弃你了」

    啊,说漏嘴了,自己想要放弃阿亚斯,干脆放弃计划的事情。

    「啊啊啊,但不是说真的要放弃你,毕竟想逃的的话、没你不行呢,马车什么的,认路什么的,各种各样---」

    「没事、最后你还是救了我,不是吗?」

    「嗯.....」

    突然说这种话,搞得好像我是特意救你一样...我连忙低头吃起东西,掩盖自己的眼神。

    「然后呢,你是怎么把我弄醒的?还有你那身纹身...是以前就有的吗?」

    啊,毕竟在那一天之前,只有我看过他的裸体。

    「呃,这里适合谈这个吗?」

    阿亚斯望向周围,节日的气氛愈加浓厚,村民们纷纷聚在一起载歌载舞起来,无人注意这个角落的客人。

    应该没问题吧。

    「我私自召唤了恶魔...但这个决定太傻了、总之,最后老师被恶魔杀掉,交易也达成了,把你身上的法术解除对恶魔来说只是顺手的事情。」

    阿亚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而每当我想起这件事,老师那背影就会浮现在我眼前,为什么他会选择在那时冲出来?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防止恶魔毁掉塔?还是那个最不可能的原因....为了我?

    然而他死了,原因我无从得知,他只是个单纯的混蛋,我不会忘记那些殴打和谩骂。

    之所以想喝酒,也是因为被这个该死的想法所困扰。

    「说起来,你喜欢在这之前的生活吗?」

    「当然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和你逃到这来。」

    「抱歉,说的也是。」

    阿亚斯笑了笑,又问到。

    「说起来,你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阿亚斯突然问到。

    「名字?七吗、我虽然无所谓,但其实没多少人这么叫我,他们不是叫我喂,就是叫我:“降灵科的”」

    我不满地嘟囔着过往的事情,一边压低帽子想盖住刘海下那个湛蓝色的烙印。

    啊、只要他还在一天,我就永远不是自由的。

    「那不如换个名字吧。」

    「换?换成什么...?」

    阿亚斯拿起不知道哪来的,燃过的火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切--莉--诺?」

    烧焦的煤炭在桌子上留下痕迹,组成了一个名字。

    「嗯,在我家乡那边有一种古老的语言,虽然已经没人在用了,但我经常能听老人和我提起。在那个语言里,切莉诺就是七的意思。」

    「.....」

    「呃....不喜欢吗?」

    「其实我有点好奇,在塔里时也是,明明你可以威胁我帮助你落地,你再自己逃跑,开膛手也不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应该不会被抓住,没必要等我解决老师的」

    「而和开膛手战斗时也是,你完全可以趁我和他战斗时驾着马车扬长而去,但你选择冒着危险去背刺他,现在又突然给我起名字,听说你是个“贼”,应该不是那么义气的人吧?你该不会----」

    听我说完这一番话,阿亚斯笑了笑,看向了窗外。

    「听说人死后会化作星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呢?」

    「谁?」

    「我的meimei,其实我有个meimei,她去世时和你差不多大。」

    「呃,抱歉,问了不该问的。」

    「没事、」

    虽然很好奇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阿亚斯没有继续讲下去。

    「--嗝!阿鸭丝....我、」

    虽然喝下去时心旷神怡,而后便是酒精冲上大脑。

    少女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连说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嗯?」

    「抱歉,酒劲上来了,能和我去外面吹吹风吗?」

    阿亚斯点了点头,饭也基本吃完了,于是我们两个人起身离开了酒馆。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即便是盛夏夜,晚上也有一丝凉意。

    我靠他更近了一些。

    「呐,阿亚斯」

    「怎么了?」

    「能把我抱起来吗?」

    「可以是可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我的臀部把我抱了起来,我也很自然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可以...再说一下我的名字吗?是怎么念的?」

    「切莉诺,我的meimei也叫这个名字。」

    「我很喜欢....」

    不知是诅咒的原因,还是酒精的原因,仅仅被他抱着,靠在他的怀里,我就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好像它要从胸膛中跳出去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小鹿乱撞吗?

    至少这一瞬间,我觉得他非常可靠,如果没有他,我还会被困在塔里,做着看不见尽头的学徒。

    稍微,依赖他一下也没关系吧?

    那就麻烦你,帮我缓解一下诅咒的----

    一遍这么想着,我颤抖着将脸靠向他的脸。并在足够近之后闭上了眼睛。

    「不可以。」

    但我万万没想到,阿亚斯居然伸出手指顶在我的嘴上,不让我再进一步靠近他。

    「为什么?」

    「你还太小了,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气不打一处来。

    「啊是哦,我是太小了,不像某些人,对着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硬成那个样子。」

    「.....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讨厌我吗?//」

    见我仍然誓不罢休,阿亚斯连忙将我放回地上。

    「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

    「你....呕!」

    我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但胃部的不适突然爆发,酒精连带着刚刚吃进去的晚饭一并被我吐在了地上。

    阿亚斯也不得不抚摸着我的背,帮我缓解呕吐。

    下次再也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