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网 - 耽美小说 - 我养的崽都变成巨佬了[娱乐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直播正式开始了。

直播是网络直播,和正式剪辑出来、要在央视上播出的剪辑版有相同点与不同点。剪辑版的素材来自直播和一些单独补充片段,而直播版的更加适合年轻人观看,趣味性和探索性十足。

比如今天就是由方怀手持摄像机,用第一人称视角直播。方怀之前培训过,手特别稳,几乎不怎么晃。

此时刚过八点,整个城市都醒了,有种北方城市特有的味道。

方怀李婉和老胡像三个来自由行的游客,背着包、戴着遮阳帽,在路边小店吃早餐。

“这是豆浆,”方怀握着摄像机,很严肃地给早餐一个特写,“这是油条,还有灌汤包。”

【哈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啊。】

【他的语气好像在说‘这是乙酸甲丙醇试剂’一样。】

【慕名来观摩金树奖得主,声音也太太太好听了吧,我的耳朵要被苏掉了。】

方怀的手机倒放在桌面上,耳机防尘孔的挂坠是个小小的机器人模型。他又把镜头对准自己的手机说:

“还有,这是我家宝贝送我的。”

【……】

【Ptah限量先行PE01款,有钱人的游戏,告辞。】

【大早上喂我狗粮,谢谢你哦。】

【隔壁超市柠檬又降价了,大家快来吃呀!!】

方怀又笑了笑,才移开镜头,按部就班地让李婉、老胡自我介绍。老胡本来就是说相声,三个人性格都不闷,吃个早餐的时间仿佛说了一场相声,特别有天市特色。

吃完早饭才是重头戏,他们前往林殊恒生前在天市的宅邸,现在是个半开放景点。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那是个很小很普通的二层小房子,即使翻新维护过,也能看见破旧的痕迹。

“我们在林殊恒先生的旧居,”方怀说,“他在这里被幽禁了八个月,一直到以身殉国。”

【啊?原来这一期是讲林殊恒的吗?】

【我对林殊恒有点没好感……他好像是个强|jian犯同性恋吧,还吸大|麻,结果因为最后殉国就全都洗白了,理解不了。】

【有预感要吵起来了。】

【强|jian是谣言吧,被人构陷的。他也不吸大|麻,就是烟瘾而已。】

林殊恒本来就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

在录制节目之前,导演就单独让他录了一段访谈。导演问他:“你觉得林殊恒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怀几乎没多想,看着镜头说:“林殊恒是个英雄。”

而方怀到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他握紧了摄像机,往前走的同时,轻声说:“他是个英雄。”

方建国爱的人,是个英雄。

【我也觉得,林殊恒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

【……英雄个屁啊,自己没文化就别乱说好吗?他除了为了保守机密殉国这一点之外,还做过什么好事?】

【客观的说,林殊恒是个比较有争议的人。】

方怀进了宅邸,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走到地下室,轻轻握上门把手。

地下室是今天才决定对大众开放的,而方怀将会是除修复人员之外,第一个见到这里的人。历史拖曳着初夏的风与现世光阴重叠,有灰尘落在门把手上。

方怀轻呼出一口气,推开了门。

开门的吱呀声像是什么奇妙的药剂,与空气摩擦碰撞出化学反应的火星,在方怀大脑里激起很小的电流,忽然间拨开了什么,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带着潮气的风与多年前的画面纷沓而至。

——“叔叔住的地方很小,很黑,没有好玩的东西,你不一定会喜欢。”

——“你今年几岁。”

——“四岁,喜欢布老虎吗?”

那时候已经有电话了,但是没有普及。方怀记得自己那时候被方建国带到镇上,整个镇子有唯一一台拨盘电话,林殊恒的声音很低又很温柔。

方怀当时觉得,林殊恒住的地方,一定是个亮堂宽敞、冬天也不会很冷的地方。

一些零碎的画面拥挤着进入脑海,方怀还没来得及抓,它们就随着风很快又飘远了。

林殊恒生命的最后八个月在这里度过,这是个狭小到有些潮湿的空间,一张简单甚至简陋的书桌,墙上挂着地图,华国的完整版图被细细圈了出来,墙上挂着毛笔字:“复兴”。

书桌上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几本书和文件重叠着摆好,有些文件早已破损了,塑封修复过。

坊间传言,林殊恒人生的最后八个月在天市花天酒地,嫖|娼,吸大/麻,在洋租界的小楼里醉生梦死。但此时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这小房间,说是监狱也不为过。单人铁床和很高又很小的窗子,他一个月才被允许出门一次。

而桌面上的文件,一共二十三封,全都是‘认罪书’。

卖国贼帮他拟定好、逼迫着林殊恒签字的认罪书,要他带着兵力和情报叛|国投降,许诺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每一封的后面,都带着林殊恒写的——

‘林殊恒无罪’。

最后一封文件上的‘无罪’甚至是用鲜血撰写的,他手边已经没有笔墨了。

同性恋不是罪,爱国更不是罪。

书桌后面竟然就是一整柜子骇人听闻的刑具,生锈发褐了,但不难想象它们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方怀很久没说话,弹幕也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过了许久,方怀忽然一声不吭地把摄像头给关了。

直播间切到摄影师的视角,从一到半掩着的门缝里,可以模糊看见少年的身形。他脊背挺直绷紧,瘦削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寥落,露出一小半英俊的侧脸,眼眶微微泛红。

方怀走到角落的置物架上。

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它很旧很旧了,针脚凌乱笨拙,像是谁摸索着认真缝出来的,头顶的‘王’字歪歪扭扭。小老虎抱着一封布做的信,信上也缝着几个字。

“给方小朋友”。

它不知道它等的人会不会来,但还是执拗地缩在灰暗的小角落等,仰着头等。

现在它等的人终于来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