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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笑不出来,哭不出来,心被掰成一块一块,掷在地上踩得血rou模糊。方裕宁的课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一张废纸都没留下,干净得好像这张桌子上从没坐过方裕宁这个人。陆离冲上去,一脚踹翻了那张凳子,桌子也掀倒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桌子和凳子都倒地后,他心里的河坝也决堤了,浓重的悲恸涌了出来。陆离跪坐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他从来没有一刻曾这么恨方裕宁,也从来没有一刻曾这么为方裕宁心如刀绞。他觉得后悔,后悔喜欢方裕宁,后悔轻而易举就受了他的撩拨,甚至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和父母多抗争一下就来到了Y市。这不是个好地方,摧毁了他固若金汤的心墙,然后冲进去肆无忌惮地践踏,伤透了他的心。就算方裕宁是这么多年唯一路过的船只又如何,他捧出全部的真心和信任上了他的船,想和他一起看外面的世界,却在中途被推了下去。他无法到达远方,也再找不到回头的路。他过去那封闭而安全的小岛,早在他向方裕宁踏出的那一刻,就永远地沉入了海底。☆、疗养院冬去春来,日子却愈发冷清了。高三年级刚举行了百日誓师大会,此后整个年级愈发沉寂与木然,仿佛参加的是“誓死大会”一般。原本就不甚活跃的高二也被气氛影响,每逢课间必在走廊上胡闹的那批人都不知哪去了。方裕宁进入春困时节,不论上午下午都睡得昏天地暗,偶尔迷迷糊糊间一抬眼,便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教室,和全然陌生的一群人。以前还经常看到的祝远的空座位也不在视线里了,他还在原班级的时候,那套桌凳就被后勤处的人收走了,说高一年级转来了新同学,缺课桌用。旧的人会走,新的人也会来,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四个人谈天说地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方裕宁时常觉得自己一觉醒来,一切又会重现。然而现在,却只剩下一个他,一个老王,每天相顾无言地打发日子。一星期过得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方裕宁一大早就约了老王,按照地址去看望卡门。纸条上写的地址是在郊区,离得很远,从市区出发,要转两次车,坐三个小时才能到。山路很绕,一路的车程坐得方裕宁胃里翻江倒海,然而走得太急没吃早饭,想吐都吐不出东西来。到达终点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不大,却没完没了,淋得人心里毛毛躁躁。方裕宁生平第一次进疗养院,他原以为跟医院差不多,可到这里一看,才发现大有差别。这里开阔而有人气,草坪跟小水池格外多,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会以为这是一个度假村。现在是午餐时间,然而方裕宁跟老王在餐厅找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卡门影子。后来有护工指引,说你们找的那孩子可能在看电视。“这地方还有电视?”老王嘀咕,“卡门该不会真是厌学所以来这地方度假的吧?”“嘘!”方裕宁瞪他一眼。老王闭上嘴,他们已站在门口,宽敞的房间内好几排长椅,里面却只有卡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站在门口听不到电视的声响,不知道是因为他开的音量不大,还是他压根就没开声音。卡门不像想象中穿着病号服,他就穿着自己普通的休闲服装,可能是他以前胖的时候买的,现在穿明显宽松了许多。“咳,那什么,听说你病了,我们来看看你。”老王说完便觉得胳膊一痛,是方裕宁暗中拧了他一下。我又说错什么了?老王莫名其妙。“你吃完午饭了?”方裕宁走过去坐下。“我妈让你们来的?”卡门望着他们,似乎并不惊讶,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对,我们很担心你,所以上次看到阿姨就向她打听了你的消息。”老王道。卡门点点头,“对不起,暂时不能在学校陪你们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地方是干什么的,都是些什么人?”老王见卡门状态正常得很,没他想象中的消沉低落,便忍不住八卦起来。卡门看起来也很随和,“我是过来休养的,原本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但医生说最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所以我爸就把我送到这来了。这儿谁也不认识谁,环境也很安静,我觉得还不错。”“医生?你生什么病了?”老王刚问完,脚尖又猛地一痛,不用看,定是方裕宁踩了他一脚。老王忍住面上的波澜,下决心从现在起绝不主动说话,只负责附和方裕宁。“可能就是病了吧。”卡门捡起遥控器递过去,“你们想看什么,自己换台。”“不不不,我们不看电视。”方裕宁摆手。卡门也不客气,关掉了电视,头靠在椅背上。偌大的房间蓦地安静下来,只听到卡门似乎有些疲惫的呼吸声。方裕宁想了想,道:“你别担心,是人都有生病的时候,但只要好好调养,也总会好起来的。”卡门“嗯”了一声,看不出是真的赞同还是附和敷衍。方裕宁又道,“你在这先休息着也不错,我们最近有几门课进入一轮复习了,作业都翻了好几倍,我都快累死了。”老王忍不住插话,“你累什么,说得好像你写完过一样。”“我虽然不写完,可我看着也累啊,每天试卷上午发几张,下午发几张,晚自习再来几张,我收都收不过来!”许是方裕宁表情太丰富,卡门跟着笑了一声,道:“快高三了,雷公应该更严厉了吧,她最近是不是骂你们次数越来越多了?”“其实我们……”“这倒没有!”方裕宁抢在老王之前截住了话头,“她一向不爱搭理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王脑袋卡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被雷公开除这事不能跟卡门说。说实话,刚进来时看到卡门,还觉得他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正常的很,可这会儿才交流了几句话,便察觉出他的言行举止已经跟以前相去甚远了。熟悉的朋友突然换了副陌生面孔,老王有些无措,也有些无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可方裕宁讲起话来却没完没了,即使卡门很久才应他一句,他也照样自个儿讲得绘声绘色。卡门听了许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醒似的问道,“我给你们倒过水了吗?”“还没呢。”老王看看空茶几,这不明摆着的吗。“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卡门歉意地笑,找出两个纸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