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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徹一声低吼:“太医呢!”一炷香的时间后,常驻在江王府里为沈慎调理身子的老太医战战兢兢,额头都沁出了汗滴来,生平第一次为一只狐狸号诊。沈慎的面色也不是很好,不过看在沈徹冷得如寒冰的面色上,他冷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这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畜生,占了他的床,用了他的太医,这叫他浑身都起了细皮疙瘩。房里的药草味浓郁得很,舒涣从他身后冒出半个脑袋,眼角的泪还没干,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小狐狸怎么了”她终于开了口,声音糯糯的,沈慎眉心一挑,没好气地道:“断了一条尾巴,死不了。”舒涣捂着嘴低低惊呼一声,又将脑袋缩了回去默不作声。沈慎侧目,却见她突然扁了扁嘴,抽动着鼻子道:“我想回府。”半天不到的功夫,她就从府中的软榻上被带了出来,还见了几回血,可吓得不得了。沈慎破天荒的柔和了神色道:“等会就叫人送你回去。”沈徹现在没心思管他们,凤眸死死地盯着那个老大夫,终于不耐烦地出声:“伤口严不严重”那老大夫哭丧着脸,咽了咽口水答:“禀王爷,这只狐狸断了尾巴,又加上长时间跑动,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应无大碍。”最后还是弱弱地加了一句:“臣已替它止了血,至于恢复……还是要找专门的兽医。”只是京都养猫狗的人少,多是世家贵族,相应的兽医也少得可怜,大多数都是打着幌子捞钱的骗子。沈徹轻轻颔首,凤眸里亮起灼热的光亮,他伸手抚了抚子悦血色的毛发,也不嫌弃它的脏乱。总所周知顾温凉极为喜爱子悦,基本上去哪都要带着,而青桃她们也都说起火那日子悦和顾温凉是在一块的。如今子悦带着伤来找他,是不是……他还能燃起一些希望沈徹的喉间有些发堵,目光亮得吓人。沈慎揪开那个老太医上前一看他这样子,不由得耸了耸肩。“你不会认为顾温凉还活着吧”沈徹一个冷到极致的眼风扫过去,沈慎讪讪地摸了摸鼻梁,不敢再说什么了。“嗯那是什么东西”沈慎凤眸盯着子悦那血色毛发上的几个白点,素来爱干净的他不敢凑上去看,只是指着疑惑道。那个老太医颤着手摸了上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捷足先登,一看,是面色阴沉到极致的沈徹。沈徹手心里的三张小白条分外的显眼,因为染了血而糊成了一团,他只能模糊看出个形状,可饶是这样,他的手都有些抖了。沈慎此刻也看出了不一般来,他抚了抚额心问:“怎么回事”可惜这个时候,谁也回答不了他。片刻后,丫鬟打来了几盆清水,沈徹小心翼翼地将那纸条上的血洗干净,动作不敢稍重一分,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想到某种可能,他就觉得手软得捏不住那小小的一张纸条,最后还是沈慎看不下去了,道:“给我吧,本王亲自来。”事到如今,沈徹也稍微回复了些理智,他没有理会沈慎,而是将那几张泡得发白的纸条拿到蜡烛底下。“这是什么”烛光下的纸条发着幽幽的光,三张小的纸条依次摆开,有一张上的字完全被磨灭了,剩下的两张略有些迷糊。“雪长”舒涣轻轻念叨出声,而后问同样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沈慎:“这是何意”旁人不明其意,沈徹的脑子里却已经炸了开来,那幅敏雪长公主的画像还挂在府中的墙上,想着大婚以后好搏她一笑。他低低地笑出声,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紧盯着那两张小纸条,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沈慎见他这般情态,心里大致也有了底,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想来往后上朝再不用面对顾奕怀那双苦大深仇的虎目了,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传令下去,暗中加派人手,给本王掘地三尺地找。”他声音里都带了不稳的颤音,沈慎瞧了身后的舒涣一眼,默然片刻开了口:“你们也派人去找。”沈徹终于抬眸望了他一眼,道:“你无需如此,该算的帐本王都一一记着,一个也不会漏过。”沈慎苦笑着耸肩:“本王还没沦落到对一女子下手的境地,你若要记,便记着吧。”沈徹深深望了他一眼,拂袖离去。纵然此事他真不知情,也断然因他而起。待温凉被找回来,宫里的言贵妃和太后,都不可能再活得如无事人一般。想起崇晋帝的处置,他就想发笑,区区禁足便能买他王妃的一条命吗简直痴心妄想!至此,京都暗地里又掀起一阵风浪,而此时的顾温凉,却被满脸不虞的林胥叫住了。庄子本就不大,为了迁就她分出了一大片厢房,就是林胥本人,都只能日日宿在书房里。这是顾温凉这些时日来第一次进林胥的书房,里头空间不大,满是一股子古朴书页的气息,间或夹杂着熟悉的草药味儿。林胥素来温文尔雅的面庞尽数笼在阴影之下,顾温凉行得不疾不徐,坐在他对面的软凳上,素色的衣裳掩饰不住她窈窕有致的身形。外头日光有些大,书房却是背光,不仅不亮堂反而阴暗得很。顾温凉忆起自己做的事,心底泛起一股子心虚之意,两辈子没做过这样的事。“表哥唤我前来是所为何事”最终,还是她轻轻开了口问。林胥虚虚放置在案桌上的左手忍不住动了动,再是波澜不惊的心境都受了影响。他清浅地笑,朝着身后的侍从点了点头,顾温凉不明所以地望着,直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厮端上一块蒙着黑布的东西,她的表情才有所松动。不知为何,心底的惶惶之意越来越深重。林胥观察到她的表情,亲自将那黑幕揭了开来。那赫然是一条染了血的尾巴。顾温凉身子软了下去,即使才看上一眼,她都可以确实那就是子悦的尾巴。她日日里抚摸,子悦每每用这跟雪白的尾巴卷了她的小指,痒痒酥酥的又可爱又可气。林胥自顾自地徐徐道来:“虽然很不想说,可还是叫表妹如愿将消息放了出去。”明明温润如玉的声音听在顾温凉的耳里,却叫她气得身子直发抖。“你……你!”她话都说不完整,林胥踱步道她的跟前,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审视目光道:“说来表妹应该好生向我道一声谢不是吗”“若不是我,表妹已葬身火海了吧救命之恩,表妹便是这样报的吗”顾温凉一双杏眸睁得极大,她似是从没有看清林胥,只道他是一个儒雅异常的正人君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