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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少年的你

    一夜未睡的少年坐在车里,眼睛死死盯着白凝所住小区的大门,神情焦躁不安。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始终没有出现他等待的那抹倩影。

昨天夜里,他狂奔到一层的控制室,找到那个年纪和他相仿的所谓“负责人”,厉声要求对方打开控制灯光的电源,停止游戏。

那男孩子不急不恼,笑嘻嘻地露出两颗小虎牙,对他道:“不好意思哦,这里我说了算!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你确定你的女伴是不小心和你走散的吗?真的不是她看别人器大活好长得帅,找个借口把你甩开,主动跟别人走的吗?你怎么这么自信呀?”

他暴跳如雷,挥拳要揍对方,却被一个高大如熊的男人毫不费力地拎起,扔到门外。

没头苍蝇一样在一楼找了一大圈,一无所获之下,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回到更衣室碰运气。

没想到,白凝的衣服和物品已经消失不见,一同不见的,还有他的手机!

她真的是主动走的!

可她是怎么回去的呢?为什么不和他说一声?知不知道他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或者说,是不是自己倒水的动作太慢,有人sao扰了她,她又气又怕,这才不告而别?

梁佐把牙关都咬碎,却还是没骨气地开车过来蹲守,打算找她当面问个清楚。

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如果他不再威胁她,她到底愿不愿意和他发展长期关系?

还有,她有没有一点……哪怕只是一丁点……喜欢他?

等到十点钟,父亲的助理终于把新的手机和卡送了过来。

梁佐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手机卡装进去,然后快速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两声后,对面响起熟悉的女声,比起以往的清润,略有些喑哑:“喂?哪位?”

“白凝!”梁佐紧紧握住手机,眼睛里迸出光亮,机关枪一样说下去,“你跑哪儿去了?有没有事?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加热完面包牛奶的相乐生走进房间,看见白凝脸色颇为难看,立刻猜到了什么,拿过手机,按下免提。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快点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老子吓都被你吓死了!再找不到你,我都要去报警了!”梁佐正一迭声碎碎念着,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一个男声。

“梁佐是吧?”相乐生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我是白凝老公。”

“……”梁佐的大脑卡了一下壳。

他当然知道白凝是已婚身份。

但在此之前,她的老公,在他脑海里一直只是个抽象的代称,是个碍眼的存在,他腹诽过,恶意地揣测过,轻蔑过,却从没真正当回事。

这会儿,抽象开始具象,情形便变得不同。

意识到自己和白凝的事情已经暴露,他如临大敌,声音紧绷:“你想干什么?”

脑补出一出妻子偷情被老公发现、愤怒地咆哮、唾骂乃至殴打的激烈戏码,梁佐慌张地想保护白凝:“你不要为难她!是我强迫她的!我……是我……用手段得到了她,然后逼迫她跟我在一起的!她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她!”

正小口啜饮热牛奶的白凝闻言挑了挑眉。

年轻人就是稚嫩,相乐生还没说什么,他便把自己兜了个底儿掉。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梁佐会这么爽快地承认所有过错,把她完全撇清。

真好,真乖。

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夸赞他。

从对方嘴里佐证了白凝的说辞,相乐生越发怒不可遏。

他脸上不显,甚至还揉了揉白凝的头发以示安慰,声音平稳到毫无异样:“你在绿野小区门口是吗?车牌号是多少?等我一下。”

梁佐的表情也出现空白。

等什么?

白凝的老公要出来和他谈谈吗?

谈什么?

对方的态度太冷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如果他被自己老婆戴了绿帽子,一定提把砍刀杀上门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方这么淡定从容,会不会是因为……他和白凝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那么,他是要和自己谈条件的吧?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了上位的可能性?

想通此节,梁佐不但不慌,反而有些窃喜。

他果断报上车牌号,十分具有男子气概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在这里等你。是个男人的话,你就别拿女人撒气。如果你愿意退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全都答应你。”

他又隔空对白凝喊话:“白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别怕他,我马上就来救你,你别哭,我会对你负责的!我……”

“嘟——”通话被掐断。

相乐生将手机还给白凝,想要发火,又怕白凝多想,勉强忍住,俊脸有些扭曲:“呵~还挺痴情……”

不过,白凝确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能力。

白凝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小腹上蹭了蹭,十分依恋:“你跟一个神经病吃什么醋?快别提他了,我……我……”她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睛,又要流泪。

相乐生连忙弯下腰回抱住她,亲亲她的额头,满脸心疼之色:“好,不提了,我保证,很快就结束。”

他走到阳台打电话,白凝拿起片全麦吐司,胃口很好地吃起来。

梁佐坐在车里,手忙脚乱给父亲梁有德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便语速飞快地要钱:“快给我两百万,马上打我卡里,我急用!”

他想了想,觉得两百万还不够买白凝一根手指,心里发虚,又道:“不不不,两百万不够!先给我五百万!”

如果对方觉得不满意,他还可以跟对方谈分期。

梁有德觉得奇怪:“阿佐,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哎呀,你别问了!我有正事要办!”梁佐急得快要跳起来,“别啰啰嗦嗦的,快点给我!”

“阿佐,我是在关心你,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梁有德紧皱眉头,准备开始长篇大论的说教。

“爸!”梁佐被逼急了,破天荒地大喊了一句,成功令对面的男人愣住。

“你……”梁有德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颤抖着问他,“你叫我什么?”

什么仇恨、什么芥蒂、什么面子,梁佐全都不要了,他此时此刻只想赶快把白凝救离火坑,生怕再晚一步,白凝会受到什么可怕至极的伤害:“爸!就算我求你了!快点给我打钱,行不行?”

梁有德晕晕乎乎地应了。

还没等钱到账,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男人便叩响了他的车窗。

梁佐打开车门,打量了几眼男人瘦弱的身板,轻视之心更重。

对方坐上副驾驶,问:“你就是梁佐?”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可不能找错了人。

梁佐点点头,大喇喇道:“是我,你想说什么?”

对方不急不躁:“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个清静的地方吧。”

梁佐不以为意:“行,你说换哪儿?”

他照着对方的指引,发动引擎,开往安静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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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致命女人<脱缰(双出轨,NPH)(鸣銮)|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

第一百六十四章致命女人

往南开了三公里,二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公园。

在青年男人的示意下,梁佐将车停在一旁的空地上,问道:“这里?”

男人往密林深处指:“去里面谈。”

见梁佐面上现出犹豫,男人说出雇主一早交待好了的台词:“她也在那儿。”

梁佐立刻放下戒心,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疾步往男人说的方向走。

白凝怎么不在家?

不在家也好,公园毕竟是公共场合,她的安全保障又多一重。

等他见到她,给了钱,就立刻带她走。

白凝一定会因为他的勇于担当而对他刮目相看,说不定还会摸摸他的脸,又哭又笑地夸奖他。

想到这里,他脚下的步子都轻快起来。

他没有留意到,自己越走越偏。

等正午的阳光完全被树影遮蔽,触目所及是一片乌压压的阴影时,梁佐似有所觉地回过头,往天上看。

一只黑漆漆的乌鸦嘶叫着掠过天空。

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从前面闪出,截住他们的去路,对他身后的男人道:“兄弟,来了?”

男人客气地点点头:“来了。”

紧接着,那几个人伸展手臂,露出背后藏着的,儿臂粗的铁棍和闪闪发亮的扳手。

梁佐的脸色立刻变了。

没有什么和谈,没有什么交钱赎人,没有什么缓冲余地。

对方只是在聪明地把他稳住,然后找帮手打击报复!

年轻人反应极快,他身手灵活地弯腰躲过最前面那人挥舞过来的扳手,拔腿就跑。

还没跑两步,青年男人和和气气抛出一句:“想跑可以,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后果……

白凝!

梁佐顿住脚步,表情瞬间变得凶悍非常,咬牙道:“我说过别动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这不冲你来了么?”男人温和地笑笑,说出的话却十分具有威胁性,“可你要是跑了的话……”

梁佐僵了僵身子,挣扎片刻,还是认了命:“你想怎么样?任打任杀,我……我绝不还手,只要你别为难她……”

温柔乡是英雄冢。

若不是身临险境,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竟然已经把白凝看得如此重要。

细想起来,也不奇怪。

他是个情感匮乏到苍白的人,渴望温暖和爱,又用刺把自己重重武装起来,不肯向这个世界释放出一丝软弱和善意。

那些主动贴上来的漂亮女孩子,嘴巴很甜,口口声声说着如何迷恋他,但他心里清楚得很,她们喜欢的,是他兜里的钱,和漂亮的脸。

只有白凝给过他一点点真诚的关心。

那个夜晚,她踏着夜色和月光而来,把他从渣滓堆里捞了出来。

虽然,他知道,那点关心,和可怜一只流浪猫流浪狗,并无太大差别,距离他想要的程度,差得太远太远。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渴望她,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极端又卑劣,知道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虽然尽量掩饰,心里还是十分不情愿的。

她甚至——有些厌恶他。

每每想到这个,他的心脏便像被一柄利刃横穿,扎在血rou之中翻搅,疼得要命。

他试过放开她,跟别人在一起。

可是,搂着那些年轻女孩子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她的模样;听她们说着肤浅虚荣的话语时,他想到的,是她在课堂上的博学多识,睿智冷淡;忍着抵触去亲吻她们的嘴唇时,他感受不到什么悸动,却在午夜梦回之时,无数次想起她在床上的娇俏妖娆。

他做不到。

他第一次真正喜欢一个女人。

他心慌意乱,他手足无措,他看到别的同学谈恋爱送女朋友东西,有样学样买来最贵的送给她,他想过和她好好说话,把自己身上的刺变成柔软的毛,却总是弄巧成拙。

他送的东西,她不肯收,他说的软话,她全当做另有目的。

到最后,他只能像只原始动物那样,拼命地占有她,进入她,在她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把她的yindao短暂改变成自己性器的形状……

这就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大的爱意。

犹如醍醐灌顶,梁佐的心头迷雾尽去,变得一片雪亮。

他喜欢她,爱她,想和她生儿育女,共度余生,白头偕老,想和她共同缔造一段,有别于自己父母貌合神离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完美婚姻。

他要不计一切代价得到她。

对面的男人开出了他的条件:“别紧张,我没打算要你的命,这毕竟是法治社会嘛~”

他瞟了瞟梁佐的下半身,笑道:“你配合配合,让我们废了你的腿。哥几个下手利索点儿,你也少受点罪,废完就放你走,怎么样?”

梁佐的脸色白了白。

爱情的力量支撑起他的精神,他挺胸抬头,浑然不惧:“行,只要你不迁怒于她,怎么样都行!动手吧!”

不就是两条腿么?他年纪还轻,身体恢复能力好得很,打断了骨头还可以再长!

至于白凝,看对方这态度,明显是不肯轻易吐露她的下落,他也只能回去另想办法。

等他救出了白凝,她看到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说不定她会为他流眼泪,还会因此爱上他,这么想想,好像也挺值的!

宽大的扳手高高扬起,重重砸在少年的膝盖骨。

“嘎嘣”一声,梁佐听见骨头碎裂的声响。

冷汗涔涔而下,他面无人色地单膝跪地,漂亮的眉眼因剧痛不停抽搐,扭缩成一团。

细皮嫩rou、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所到之处前呼后拥,人人吹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他闭着眼睛,拼命回想起白凝的一颦一笑、点点滴滴,将之当做最有效的精神鸦片,麻痹痛感。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他架起,动手的那个人又如法炮制,敲碎了他另一边的膝盖。

梁佐疼得连声嘶气,双腿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全靠骨子里的桀骜和骄傲才强撑着没有昏过去。

他艰难地张开嘴,每说一个字眼,腿上便传来钻心的疼痛,缓上好几秒才能继续说下去:“这……样……可……可以……了……吧?”

孰料,青年男人摇了摇头,指指他双腿中间:“那不还有一条腿吗?”

梁佐愣了愣,明白过来对方话中之意,立刻变了颜色。

这条“腿”可不能废!

废了之后,白凝可怎么办?以后在床上,他该怎么满足她,给她快乐?难道只能用嘴和手了吗?

女人欲求不满的话,一定会劈腿的!他可受不了她给他戴绿帽子!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白凝老公的想法。

如果白凝背着他给别的男人cao,他不止要打断对方的三条腿,还要把对方大卸八块!

可理解不等于他不害怕。

“不……”梁佐在打手们的手里挣扎,两边突兀地松了手,他跌落在地上,断骨受到挤压摩擦,带来的疼痛更是难以言喻。

他慌乱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和手机:“我……我有钱……你要……要多少钱我都……都给你!”

青年男人低笑一声。

来的时候,雇主已经提前交待清楚。

原话是这么说的:“他给你开什么价,我出十倍。”

这趟任务,难度不高,所获不菲呀。

他对手握扳手等待他号令的男人挥了挥手。

看着高大的男人一步步走近,梁佐双手后撑尘土飞扬的土地,忍着疼狼狈地往后退。

他的嘴唇白得血色全无,因为恐惧和痛苦而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不……你们知道……知道我爸是谁吗?我告诉……你们……如果我有事,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为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

大难临头,除了个有钱的爹,他简直一无是处。

男人狞笑着,举高了手中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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