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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殳本以为这次海选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会引发严重的后遗症。据张年年口述,先是不知道谁,录下她唱歌的小半段视频,发到了学校的贴吧里,像素不渣,声音清晰,一年没多几个贴子的贴吧突然热闹起来,不少人纷纷留言想知道她是谁,结果在还没公布答案前,垒了几十层的贴子就消失得比楼兰古国还干净。楼主背锅,楼主背完吧主背,吧主背完教导主任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本以为没贴子,事情不会再有后续,没想到隔三差五还是会出来个人堵她,公然挥舞起早恋旗帜。有一回被缠得烦了,她只好拉周易当挡箭牌,“这位是我邻居,不知道校草段草还是班草,总之大小都是棵草,我连他都没看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比较喜欢有肌rou的男生,最好,倒三角身材,有八……块腹肌。”她拖长音,边说边比划,那名学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这些名词她根本没概念,都是班里两三个女生看台湾小言,春心萌动,在她耳边叽里呱啦时,她无意吸收的。说起来,当时听完这番话,周易那张脸,真是黑得比龟苓膏还要水嫩。转眼又到周五。昨天校运动会开幕,为期两天,cao场上可谓人声鼎沸,呐喊声、吹哨声不绝于耳。听说开幕式上还有班级别出心裁地统一穿着民国服饰,女生一律扎双辫,相当抢眼。初三党基本无心学习,周五下午,运动会结束,初三党更加无心学习。好在下午就三节课,第三节还是班会,包括李简在内的所有班主任都提前下课。班会后,七班人一哄而散,周易被李简叫去商量秋游事宜。戴殳今天值日,和前后桌总共六人做完值日,周易还没回来。其他人都走了,剩张年年陪着她。张年年先是感叹初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没得参与,接着开始吐槽杨盛林最近频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最后,在其殷切盼望下,戴殳把刚发的数学卷子每个题型的最后一道写了。张年年是大小姐一枚,每天都有人专车接送,被电话催得烦了,挥手同她告别。教室里转眼只剩戴殳一个。她看看手上的电子表,再看看空荡荡的教室,没有睡觉,把科学试卷拿出来,整体看了看,开始写比较喜欢的电路和滑轮组的大题。写完后正打算找题做,听到有人叫她,“戴同学。”是一道男声。“戴同学,是我。”那人又喊。戴殳撇过头,望向声源。站在窗外的男生瘦瘦的,肤色很白,眉眼也很清秀,看上去有点文弱的感觉。这人……谁啊?男生大概是觉察出她压根没认出自己,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就是开学的时候,在校门口借过你校徽的那个人。”“呃?”戴殳丢三落四的毛病是家传,听说家里的温贵妃学生时代有那么一次,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书包落家里了。她没这么夸张,但从小到大丢的小物件数不胜数,其中就包括校徽。没带校徽得写五百字检查。一般她没带,周易那还有个备用的,但这学期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她和周易闹不愉快,这厮当场走起凌波微步,把她甩在了校门口,碰巧,她在路上丢了校徽,没办法,只好随便借了一个,蒙混过关。可她记得对方明明是个白白净净的女、生啊?见她一脸惊恐,男生的脸更加红了,“还有上学期校内的数学竞赛,我就坐在你后面,你开考前忘带橡皮,我借了你半块。”戴殳“哦”了一声,“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借什么?”这人一直在和她讨论借的问题,应该是要她还点什么吧。“不、不是。”男生紧张得都结巴了,他从肩上取下书包,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三张专辑,摆在窗台上。戴殳的视线被黏住。“这三张专辑是我亲戚从台湾带给我的,全是周杰伦阿尔法时期的初版专辑,现在市面上很难买到。”“真的吗?”戴殳眼睛一亮,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张。周杰伦不是她的偶像,但她喜欢周杰伦的歌,这两年一直在收集他的专辑。李简说她的英语成绩忽上忽下,其实规律很好摸,因为期中考没奖金,而期末考有奖金,每逢期末考,她都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周易传授秘笈,成绩基本都考到年段前十,拿下150块的奖金,虽然少,至少可以买好几张专辑啊。市面上的基本都是再版,她倒没什么执念,对音质也不敏感,不过看到初版专辑还是会感到惊喜。“嗯。上次在食堂,我听到你和别人讨论周杰伦。我是他的歌迷,从05年就开始关注他。这次十佳歌手海选,你唱了他的歌。”男生的声音不自觉扬起,一顿,“我觉得你唱得很好。”见她爱不释手,男生的脸上涌起更多红晕,他深吸口气,一手握紧书包带子,仿佛下定了决心,“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们送给你。”“送……”听到这话,戴殳再度惊恐地抬眼,指着自己的鼻子,“给我?”这么珍贵的专辑,他们非亲非故的,说送就送?知道自己又吓着了她,男生懊恼地咬住内唇,“我的意思是,送给你听一下。”戴殳正欲开口,教室后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是周易。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至自己的座位,提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又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从头至尾没看她一眼。“周易,你等等我啊。好端端的,什么毛病啊?”说完,她转向面前的男生,“呃,我对专辑的音质要求不高。这些专辑很珍贵,你以后还是别带到学校来了,万一丢了就不好了。那个,我要关窗回家了,你要不,把专辑收一下?”男生怔住,见她脸色焦急,最终还是默默地把专辑收回书包。戴殳麻溜地把窗和门关好,说了声“再见”就匆匆跑了。男生站在原地,好半晌,嘴里喃喃逸出:“我叫……”练习了无数次,还是没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