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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容。他原来心中还有不甘不服,总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则是在给二皇子长脸,但事实证明此举有多么的愚蠢。二皇子原本就在努力笼拢燕王一派,夏景行不肯收二皇子府的礼,他尚不在意,没想到郑明辉却来拆他的台,适得其反,不知道有多恼怒,专门派人前去郑家申斥了郑和顺父子。夏景行在大厅里见了郑安顺父子,脸还是黑的,整个人余怒未消。父子二人皆身无官职,站在厅里向他行礼的时候,他也只淡淡睨一眼,全不搭茬,只看郑家父子如何说。这些年夏大将军已经养成了对着老婆跟对着外人全然是两张面孔的绝技。郑安顺将礼单呈了上来,好话说了一箩筐,他依旧寒着一张脸:“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郑公子这番作为,难道就不怕本将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都说郑大老爷为人谦逊,夏某倒是见识了郑大老爷谦逊的家风,终身铭记!”郑明辉额头青筋都差点爆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被人羞辱到了老父亲面上,全因自己之故,他又着实无力辩驳,只恨不得时间倒退,他好阻止昨日犯蠢的自己。郑安顺一味道歉说好话,又拉着儿子道歉,好说歹说才将这一节翻了过去。过得两日,夏家果然派人送了损失的清单。郑明辉有幸见到了这张清单,一句话脱口而出:“抢钱啊?!”夏家前去送清单的正是保兴,他脑袋上还包着白帛,只眼神却流露出城里人看乡下人的不屑来:“辉公子只看价格,怎不瞧瞧我们店里丢的损坏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貌似好心指着清单上面那些混乱之时被人顺走,还有直接从货架上摔坏的货物一一解释:“……这套琉璃酒具是从波斯远道运过来的,本就价值不菲,又从幽州运到了长安,原是准备买个好价格的,如今一套四个杯子打碎了一个丢了一个,已不成套,就算是卖也卖不了好价,辉公子以为呢?”在郑明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他一件件指了下去,从宝石到香料,以及各种异国器皿的价值都非同凡响。郑安顺捂着胸口已经不想看货物清单了,不论上面开了什么东西,他们也只有照价赔偿的份儿。这些东西可不似大齐出产,花时间找同样的货物来抵上也行得通。夏家远在幽州经商,果然搜罗来开货栈的东西也全是稀罕之物,在整个长安城都极为少见,如琉璃酒具可是只有圣人以及诸皇子,以及几名亲贵大臣手中有,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如今就算是夏家借此敲诈,他们父子俩也只有认栽的份儿。郑明辉扔出去了几箱铜钱,没想到却让自家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钱财,他看着最下面的汇总数字,无力的张了张口——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真是后悔的捶胸顿足都无济于事了。等交割完了银钱,保兴带人离开之后,郑安顺才在人后教子:“辉儿,这就是你冲动的代价,不但折了为父的脸皮,还有这笔银子。拿钱财来卖教训,还望你牢记今日之祸,往后才可三思而后行。”作为二皇子在钱财上的坚实后盾,他也已经被迫被卷入了这场权利的斗,如今已经不是考虑抽身退步的时候了,而是要考虑万一二皇子落败郑家要如何自处。而郑明辉的性格,实在很难担当大任,恐怕就连急难之时的应对之力都无。郑安顺内心实是忧虑。保兴带着几名夏景行的亲卫上郑家长房讨债满载而归。他往夏芍药面前去交差,因着货栈开业酿出乱局,他在场却并未阻止事态的恶化而心存内疚,连带着见到榴花也有几分讪讪的,总觉得有几分无颜以对。还是夏芍药猜到了他的心思,还开解他:“此事原也不怨你,追根到底还是因为朝中的事情祸及到了家里。咱们近二十号子人在货栈里,还生出这等乱子,该来的总会来,无论是谁当时恐怕都不能更好的处理了。咱们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让大将军派一队兵士站在门口,到时候恐怕顾客都给吓跑了,哪里还会光顾?”况且还有另外一层隐藏的好处,却是保兴不知道的。二皇子不顾脸面一味往夏家送礼,原本夏家夫妇还有点担心拒绝的次数多了,落了他的面子,或者还会伤及燕王与二皇子之间表面的平和,让太子与晋王再有了旁的动作。夏景行与燕王商议过,目前来说,就算他们并未与二皇子结盟,可也不必摆出躲避不及的态度来。燕王负责与二皇子粘粘糊糊,夏景行职责所在,不宜与在朝官员有太深的牵扯太频密的往来,免得犯了齐帝的忌讳。郑明辉此事可不是正好替他们做了了断,往后只以此事为借口,拒绝二皇子府的礼也有了现成的理由。夏芍药点了银子入库,只觉实际损失与郑家运来的银子相去甚远,还笑保兴:“我怎么觉得银子有点多啊?”保兴眨眨眼睛,显出一副老实诚恳的模样:“其实……小的还将夫人的压惊费也一并收了来。”敢往货栈里去吓他们家将军夫人,就得做好出压惊费的心理准备。只不过他做帐向来巧妙,将压惊费分摊到了损失的货物上,算是隐形损失。夏芍药轻笑:“恐怕不止压惊费吧?我瞧着连你娶媳妇的本钱也讨了回来!”保兴顿时脸红了:“哪有的事儿?”“那就是榴花的嫁妆了,我总不能让她空身子出门吧。”其余三个丫环出门子,她除了派人去衙门里脱籍,还了身契,还各自给备了丰厚的嫁妆,吴忠等人娶到老婆,再见到老婆带过来的嫁妆,无不欣喜,还特意去谢夏景行。引的其余的护卫亲随眼红不已。保兴早听得榴花提起此事,他自己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子,原是不贪图主家的银子,可夏芍药对四个丫环自不会厚此薄彼,榴花出门子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娶妻之事,他原也没想过,自夏家父女俩替他与榴花订下了这门亲事,他便时不时想起榴花的模样,又想起以前同在幽州的日子,她是个心肠热诚嘴上不饶人的,不知不觉间便面上泛烧,心里热热的。待真见了人,心里倒生出几分忐忑之感。这些年他跟着夏南天做生意,早不是当初从夏家庄子上出来的木讷老实的少年,但对上榴花俏丽的模样,忽的便又回到了过去,话到了嘴边也要再三思量。大头却是个鬼机灵,见过了未来姐夫,没被对方嫌弃,对方听说了他与榴花认了亲,准备了见面的表礼来讨好他这个未来小舅子,他却反有些嫌弃对方,背着保兴在榴花面前嘀咕:“jiejie真看上他了?我怎么瞧着跟木头疙瘩似的?”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