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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微微转换话题道:“你那扇子倒是个宝物,我看淮公子对他甚是忌惮。”柳尚鹤道:“那扇子本来就是对付他使的。我在昆仑时,淮暮总是找我不痛快,巡仙使便给了我这把扇子,我们便少打了好多架。”杨文笙不由叹息,这还叫少打了?若是没有这把扇子能把淮暮扇飞,他们得打多少次?!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飞向天际的画面,这一路上多么似曾相识,怪不得第一次见淮暮有种隐隐的眼熟,杨文笙问道:“之前我遇到你总是在拆人家的客栈,竟是与这淮暮在打架么?”柳尚鹤嗯了一声。“我本来还有点儿积蓄,就因为赔损坏的东西便身无分文了。还好有你。”杨文笙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的银子岌岌可危。他也想躺一会儿,踌躇一下,便来到床边,柳尚鹤挑眉看他,俩人对望一下,气愤有点儿奇怪。柳尚鹤往里翻了个身。杨文笙便挨着床边躺下,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背诵各种草药名称,脑子里却还是不断地显现出初见柳尚鹤时的情境,那一袭青白衣衫,动人心魄。杨文笙本来不以为意,却不知自己贼心已起,已经惦记上他了。每当闲暇,他便回想起柳尚鹤那句“后会有期”,明明期待却又不断地说服自己没可能的。后来他出来办货,一路上总会遇到客栈遭袭,暂不迎宾的事儿,而柳尚鹤就那样轻描淡写地一句:“好巧呀,文笙。”两人算是分分合合直到如今。刚开始,他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柳尚鹤,是为了不用去直面自己的内心,他深知他们不是一路人,他的百年人生,只是柳尚鹤的须臾之际,何苦纠缠?而这回,竟还是没管住自己。“想什么呢?”柳尚鹤侧身问道。杨文笙感到耳边一热,顿了顿,道:“发呆而已。睡会儿吧,申时我们去论诗大会看看。”柳尚鹤嗯了一声。第8章人生几何杨文笙眯了一时解了乏,转头看了一眼柳尚鹤,他的睡颜宁静,呼吸匀长,便轻身起床,拿了字画包裹,轻轻掩了房门下楼去了。杨文笙寻到昨日租赁驴马的地方,挑了一匹健硕的花驴便朝城门奔去。这驴脚程甚好,不过大半时辰他便来到了莫问湖。他本计划到山上去寻那老者,谁知遥遥看到那老者正站在海棠树下。老者看到杨文笙前来似乎并不吃惊,抬了抬微微松弛的眼睑,道:“来了。”杨文笙躬身施礼,道:“前辈,似乎知道晚生要来。”老者拄着拐杖,往前迈了两步,道:“使君也莫要开老朽玩笑了。”杨文笙心中讶然,“什么使君?”老者眼睑抬得高了些,表情奇怪,徐徐道:“那使君来找老朽作甚?”杨文笙这才赶紧把包裹从肩上卸下来,“前辈,这是晚生在坊间买的字画,是关于花神将军的,想请前辈帮晚生掌掌眼。”老者了然到:“既然是他的画,那便随我来吧。”杨文笙便跟着老者缓缓朝莫山上走去,他看着老者颤颤巍巍的身影,很是担忧老者究竟能不上到山上,更担忧,累到老人家该如何是好。“前辈,若不嫌弃,晚生背你吧?”老者摆摆手,一脸拒绝:“都习惯了,用不着!”杨文笙甚为惊奇,不过看来,老者虽然颤颤巍巍,却从没有绊倒的迹象,倒是走得颇为顺畅,他勉强放下心来,随着老者爬了半个山头,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倒是越来越稀疏,又沿着石阶顺着山壁横走了一时,到了一条颇大的山缝前停了脚步。老者回头看了杨文生一眼,轻笑了一下,叹道:“怪我老糊涂了,老朽以为使君是来了结这段旧事,没想到,使君竟都不……”,话未说完便又化作一声叹息,随后决然道:“随老朽进去罢。”杨文笙带着疑虑,随老者挤进山缝之中,幽暗阴冷顿时袭来,老人已经点燃了一只火折子,俩人在仅一人宽的山腹小道中走了一时,突然宽敞了起来,老者把山壁上的火烛都点亮了,洞中顿时明亮了许多。杨文笙环顾四周,只见山壁还算光滑应是被人工打理过,墙上刻着斑驳的纹路,仔细一看像是地图。老者缓缓开口道:“这是洛棠将军曾经的军机房,当时,也是窘迫得很,若不是使君,洛将军怕是撑不过来。”杨文笙道:“前辈一直称晚生为使君,可我已什么都不知情。”老者摆摆手,示意他别急,“虽我不知使君为不记得,但你找过来了,这便无碍,容老朽简言述之。”老者告诉杨文笙,他应使君之托,一直随在洛棠身边,护他周全,直到功成名就,他便可隐退。跟着洛棠时间久了,洛棠倒是说了许多关于使君的事。洛棠自记事起便无父无母,跟着街上的小叫花子们一起讨饭,苦不堪言。有回他挨了打,窝在墙角又疼又饿,等死的时候,一个明晃晃的白袍子来到他面前,这便是洛棠昏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醒来后的洛棠觉得身体不难受了,那白袍子拿了一个包子给他。洛棠几口便吃完了,那人又端了水给他,让他慢些。洛棠问他是谁,为什对他那么好。那人只是笑了,问洛棠愿不愿意让天下没有像他这样受苦的孩子。洛棠当然愿意,便重重点了点头。从此,洛棠白日里跟接着要饭,夜里四下无人,便随着那人学习文治武略,只是那人不常来罢了,而且总是来去匆匆。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洛棠便与他一同长大的叫花子们有了些微的不同,有次他在街边守着他的空碗,一辆轿子停到他面前,问他愿不愿意去李府。洛棠便应了。在李府,白天他做着各种琐事,晚上等使君来找自己。可是一等就是两年,使君再次出现时,神情有些不对,不像往常那般从容淡雅。使君问他这两年文武习得怎么样,洛棠便虎虎生威地耍了一阵。使君赞叹地点点头,告诉他寻得机会便从军去,他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洛棠错愕,虽他早已明白使君绝非常人,却没想到诀别来临他竟有些舍不得。使君宽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百年转瞬即逝,缘起缘灭皆若泡影,望你不枉此遭。洛棠确实不枉此生。从一介无名小卒混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将军,这一生也算轰轰烈烈了,只是临了,出了一件大事。杨文笙听得认真,道,出什么事儿了?军中出了jian细,挟持洛棠躲到了黎阳谷,高阳帝震怒,下令围剿jian细,把洛阳谷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是,不知那贼人与洛棠有何深仇大恨,竟放火烧山也不肯交出洛棠。